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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一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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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羲姮應衛澧的要求,又努力了一把。

“還是解不開嗎?”衛澧臉越來越紅,卻沒離她遠了,反倒是越貼越近,問道。

趙羲姮額頭上急躁的冒出細汗,他奶奶的,什麽破爛玩意!

衛澧與她挨得更近了些,微微低頭,“你再……”

“刺啦……”

衛澧後面“試試”兩個字堵在嗓子眼兒,吐也不是,不吐也不是,憋得臉色一變。

趙羲姮舔了舔幹澀的唇,把撕破的布料貼在衛澧胸口,輕輕糊上,臨了拍了拍,後退兩步,那塊兒被扯下來的布料飄飄然落在炕上,半點兒面子沒給她。

糟糕,好像剛才用大力氣了。衛澧不會發現她其實並不柔弱的事情吧……

趙羲姮覺得她應該尋找點兒補救措施。

衛澧捏起她的手腕,將她手反過來,“你彪啊?使那麽大勁兒疼不死你。”

趙羲姮沒覺得疼,就感覺那衣裳料子跟塊放了好幾年的破布似的,她稍一使勁兒就撕開了。當然她知道不是人家掌櫃的偷工減料用了次品,相反還挺結實的,而是她手勁兒就大,要不然也不能把趙明心摁在馬車上反抗不了。

她雖然沒覺得疼,但長久的摩擦,還是令她掌心發紅,衛澧碰了碰,罵她,“你彪乎的,使那麽大勁兒。”

趙羲姮想了想,還是順應著掉了點兒眼淚,捏著嗓子嬌滴滴道,“主公,人家好疼啊。”

衛澧低頭吹了吹,又繼續罵,“啥破玩意?你擱哪家訂的衣裳,這麽不抗造?”

他是萬萬沒想過是趙羲姮力氣太大,只覺得肯定是這玩意不結實。

“下次別在這家做衣裳了,什麽玩意?”

趙羲姮心虛的點點頭。

衛澧要知道她力氣忒大,估摸著能把她拍拍她的肩,指著長白山跟她說,“去!上山給我打個虎我看看!”

哪能跟現在似的,當她柔弱不能自理,事事對她還算小心。

得了,這身紅色的衣裳算是穿不了了,有點兒浪費,他穿著還挺好看的。

趙羲姮給他理了理,“要不你脫下來換別的試試?”

這破衣裳她拿去給狗蛋兒裁件衣裳。

衛澧從善如流,將那件白的換上。

這次有趙羲姮幫助,倒是很快穿上了。

白衣穿著挑人。

所有人都說,白衣非氣質出塵者不能穿出其高雅的氣質。趙羲姮覺得這話像是放屁,明明所有衣服都挑人,都挑長得好看的人。只是白衣醜的穿著更醜,俊的穿著更俊罷了。

衛澧穿上,不是說不好看,就是有點兒奇怪,顯得不倫不類的。

趙羲姮看著別扭,上手搓搓他的臉,“你別這麽兇,柔和點兒?”好好個小夥子,咋就一臉匪氣痞氣。

衛澧聽她的,將臉部肌肉松懈。

嗯,稍微好了點兒。

門簾子嘩啦一響,衛澧挑眉警惕看過去,是狗蛋兒鉆進來了。

趙羲姮肩膀塌下來,好家夥,功虧一簣,衛澧穿白的,跟那才從良的山匪似的。

她收回那句,白衣服挑氣質是屁話這句話。老祖宗傳下來的話,誠不欺她。

趙羲姮捏捏他肩膀處的那處,皺眉,“這兒是不有點兒擠?”

看他剛才轉身的時候有點兒崩的慌。

她好像只叫人加了長度,沒加寬度。

“還……還行吧。”衛澧摸了摸袖子,“我感覺正好的。”

是微微有些擠的,許是近日胖了,但他肯定不願意同趙羲姮這樣講。

實則他這些天連日奔波,哪裏會胖,不過抽了個,骨架也跟著壯實起來罷了。

趙羲姮瞇了瞇眼,誰家長個兒不長骨頭的?就連地裏那苞米桿子抽條兒都得長粗數呢,若是光長個兒還同以前一般粗,那就成隨風搖擺的小枯草了。

“那你試試紫的那件。”

黑的就不用試了,他日日都穿黑的,穿著還挺好看的。

“白的穿著不好看?”衛澧用眼神示意她。

趙羲姮覺得她要敢說一句不好的話,他便要生氣了。

“挺好挺好,就是不如剛才那紅的和黑的好。”趙羲姮略微點頭敷衍。

男子漢大丈夫,也不知道跟誰學得小心眼兒。

衛澧實際上,也是不想趙羲姮說他不好看的,畢竟,他也就這張臉和身材拿得出手了,若穿衣裳再醜,他想不出趙羲姮會從哪處瞧得出他好來了。

四身衣裳都試過了,也就那紅的和黑的稍微出挑些,紫的和白的都顯他不倫不類,不過紅的被撕了。

攏共做了四身衣裳,就只留下這一套能穿的。

順和皇帝在床上癱瘓著,眼歪口斜的度過了一個新年。

眼看著他身體不行了,那些該動心思不該動心思的都打起了小算盤。

趙氏皇族子嗣不豐,膝下女兒只有趙明心一個,兒子也仨瓜倆棗,所以每個都看得格外上心,也養大了有些人不該有的心思。

太子趙明瑾是嫡長子,卻非長子,前頭還有六個哥哥,夭折了五個,剩下個五哥趙明晨。

大周的規矩,皇後所生長子,無論序齒第幾位,都是稱嫡長子。

六個裏頭活了一個,在趙明瑾未出生之前,趙明晨那便是萬頃地裏一根獨苗,獨得寵愛,甚至還有個乳名叫福福,可見寵愛一般。

寵愛是種習慣,這習慣就算趙明瑾出生了,順和帝一時半會兒也改不掉。

雖趙明瑾被立為太子,但趙明晨哪裏甘心,都是父皇寵愛的兒子,憑什麽我就要退居賢王。

順和帝一倒,兩邊兒就開始折騰起來了。

趙明晨從封地連夜趕回來,集結權臣,對趙明瑾造成了不小的威脅。

“母後,父皇的玉璽放在何處了?”太子趙明瑾近日被逼得口舌起泡,終於按捺不住,連夜進宮拜見皇後。

他半蹲在皇後榻前,目光定定的看著皇後。

皇帝中風,朝野動蕩,庶子野心勃勃,皇後不到半個月蒼老了將近十歲。

她冷不丁聽兒子這樣說起,渾身一顫,連動作都忘記了,嘴唇發顫,“我兒,你,你這是要……”

要玉璽,這不就是要篡位嗎?一邊是丈夫,一邊是兒子,你讓她如何抉擇?

太子握住皇後的手,動情的喊了道,“阿娘,阿娘,兒子的性命,難道要白白交付出去嗎?若兒子不能登上那個位置,你,我的性命如何能保住,小妹又怎麽能從高句麗回來?”

“阿娘,您最疼兒和妹妹了,當真忍心看到那樣的情景嗎?”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。

皇後握住兒子的手,掉了幾滴眼淚,終究像是下定決心般,“你父皇將玉璽放在他的寢殿了,我只能幫你打掩護,你能不能拿到,便看自己造化。”

太子將懷中一卷聖旨拿出,放在皇後懷中,含淚道,“阿娘,再幫兒子一次,將它放入父皇的床下。”

母子兩個相顧垂淚,母親終究是拗不過兒子,應了他。

太子擦擦眼淚,微斂的睫下,眸子古井無波,仿佛方才母慈子孝的並非他一般。

皇後懷揣偽造的聖旨,來到皇帝寢宮,正與前來探望的趙明晨生母嚴夫人打了個對面,兩人眼神交鋒,誰也不讓誰。

兩人的底氣,都不是躺在床上的順和帝給的,是她們自己的兒子給的。

“臣妾告退。”嚴夫人勾唇,微微一禮,毫不畏怯道。

“聽聞福福進京不帶正妃,只帶了個妾來,這有失體統,畢竟妾終究是妾,天家的妾也是上不得臺面的。聖人想周遭侍奉的,可不是個賤妾。”皇後不甘示弱,傲慢回敬。

嚴夫人笑容妍妍同皇後作別,轉頭臉冷了下來。

勝者太後,敗者罪婦,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。

趙明心一開始被送往高句麗嫁給年邁的高句麗王做繼室,實際上是萬分不甘願的,她端著架子,鬧著別扭,反倒讓那老王得了幾分年輕人才有的情致趣味。

趙家的公主生的都不差,趙明心一看便是那種嬌嬌蠻蠻需得人哄著的,高句麗王對她也有幾分耐心。

衛澧掠奪樂浪郡的事兒,不但沒牽連到趙明心,反倒她哭了兩嗓子後,高句麗王更覺得他的小王後背井離鄉不易,特意給她在王宮裏,按照晉陽的建築風格修建了一座小鎮,用來給她緩解思鄉之苦的。

恰逢大周太子夾帶書信給趙明心,令她稍安勿躁,他繼承大統需高句麗王相助,要她多多逢迎,等事成之後,便滅掉高句麗為她出氣,再讓她風風光光回家養面首。

趙明心這才委屈求全的同那老頭你儂我儂起來。

老夫少妻蜜裏調油,甚至高句麗王醉後放言,若趙明心生下兒子,便廢掉世子,立她的兒子為世子。

酒不能輕易和,喝多了容易說胡話,胡話也不能隨意說,說多了容易壞事兒。

這話傳到現在世子耳朵裏,令他不禁悲從中來,心寒至極。

悲從中來的不僅是世子,還有一些老臣,他們眼見著王色令智昏,如今還為了一個不知在哪兒的小娃娃,說出那等葷話,傷的不止是世子的心,也是他們的心。

衛澧只覺得他買了盒口脂,天居然就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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